第562章 大结局(全文终)-《权宠之仵作医妃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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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大周历二百四十一年对大周的百姓而言,注定是个动荡时节。

    二百四十年年末,大周皇后赵淑华并太子燕彻,谋逆离京,北上联合赵氏掌持多年的十万北府军掀起了谋反大旗,而同时,忠诚卫国的睿王燕迟,同样被冠上了造反之名,并远走朔西。

    皇后和太子在北地明旗造反,睿王同样以朔西军在朔西高原之上立了自己的小朝廷,大周百姓一度称其为西周王,西北二处皆出叛乱,大周天子自然雷霆震怒,先发数道圣旨,废黜皇后、太子之位,又褫夺睿王王爵,并筹南北兵马,令安阳侯为主帅,领十万大军北伐。

    大周国内的动荡本就使的百姓们惶然不安,可就在这时,令人闻风丧胆的蛮族和戎族竟然合兵,并从苍龙山以北攻入,当下便血洗了沧州,一时整个北地陷入被屠戮的险地,甚至,大周的江山亦岌岌可危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朔西的睿王领兵北上,后经安阳侯斡旋,与北府军三军联合,竟是将来势汹汹的戎蛮大军打退了出去,如此,北地百万百姓方才得以苟活,可就在这时,关乎天子不顾国难谋害忠臣的流言漫天而出。

    也是在这时,朔西睿王揭竿而起,欲诛昏君证天道,北府军感其忠义投于麾下,是以睿王便以迅雷之势领十多万大军南下,此刻的京城临安早因天子小人之心而兵离将走,空虚无守,睿王兵临城下,却并未立刻攻城,只以士气相逼。

    许是明白帝位难保,三日之后,大周天子发罪己诏,并因罪自焚于宫中。

    那是让所有史官笔触皆不敢轻忽的一夜,睿王领兵入城,稽查宫闱,召见百官,几乎没有任何争端的,便将整个帝都平定,世族官宦和平头百姓皆感睿王府之忠义,又畏于睿王兵马之势,再加上那份洋洋洒洒的罪己诏上书昏君的十大罪状,整个大周上下,皆臣服于睿王,莫敢不从。

    因崇政殿大火,睿王于紫宸殿召集百官宗室,当日便定下了朝臣之心。

    睿王虽取而代之,却并不诛杀旧臣,但无罪过,皆复原职,如此,朝堂官衙皆无大变,上至国公宰辅,下至七品小吏,皆敬服宽容宽容之心,五日之后,便定下了登基事宜。

    彼时崇政殿后殿已成废墟,前殿亦多有波及,睿王命宫中匠人重新修缮殿宇,而禁卫军在那废墟之中苦寻,最终只寻出两具烧焦的尸骨,经过查验,正是天子燕淮和宦官袁庆。

    天子虽有昏君之行,可如今发罪己诏又因罪自焚,睿王秉持仁善,仍然令其入皇陵,尊享宗庙,只是碑冢之上只有名姓,并无帝号,虽有了死后安身之处,却无帝王尊荣,倒也叫众人感怀,而与此同时,怡亲王府人去府空,传言怡亲王有意于东海修道,已携家眷老小前往东海仙游,踪迹不知,亦无归期。

    半月之后,登基大典在皇城宗庙举行,睿王身着冠冕蟒袍,携发妻之手,登临帝位。

    此时,北地戎蛮已被北伐军尽数戮尽,沧州收复,虽然遥隔千里,安阳侯也领众将士表达臣服之愿,因要重建沧州,安阳侯于新帝请求延迟归期,新帝准奏。

    新帝初临帝位,先册封发妻秦氏为皇后,又大赦天下,清减赋税,又略调朝堂百官之职,一晃三月而过,新帝勤政爱民体恤臣属,这一场本该波澜壮阔的帝位交替,竟就这般和风细雨的渡过了。

    新朝初定,新帝便开始为昏君罪己诏之中所提到的诸多冤案昭雪,第一件,便是前岁瑾妃案,从前瑾妃案是上下忌讳,如今换了新朝却大为不同,而新帝命刑部彻查此事,当下便牵连出了原大理寺卿李牧云和刑部牢司衙差等诸多人,一番严办,自然该贬官的贬官,该入牢的入牢,如此众人皆知新帝雷厉风行嫉恶如仇的脾性,朝堂风气亦同从前大为不同。

    前朝一派气象更新,后宫也有颇大的改变。

    崇政殿后殿本是帝王寝宫,可此前一场大火,帝王寝宫早已付之一炬,新帝虽然命重新修缮,却并未让人修建成寝宫,而是设立了御书房并内阁所在,成了一处专门召见臣子的议事之地。

    却问皇帝没了寝宫,又该住去何处?让众人意外的是,新帝又令将坤宁宫修缮改制,改号未央,为帝后起居之处。

    新帝一改帝后分居之制,前朝本多有异议,然新帝之手段众人皆明,碰了两次钉子之后,便无人敢提。

    时间一晃便到了凛冬时节,距离除夕还有三五日,整个后宫都为新年做着准备,未央宫乃是帝后寝宫,自然更是宫人们用心思的重中之重,而前夜一场皓雪,更是为未央宫添了景致,这日一早秦莞便要起来赏雪。寻常燕迟早起上朝,绝不让秦莞同起,而刚夺宫之后秦莞小病了一场,性子也懒怠了几分,之后被燕迟颇多娇惯,如今倒也学会了赖床。

    可今日听闻外面下了好雪,便再也不肯在锦被中窝着了!

    “皇后娘娘,您得再披一件斗篷才好!”

    茯苓已从朔西回来多时,如今对秦莞关怀备至,秦莞如今乃是一国之后,身份贵重不说,身子也不必从前了,近日总是懒怠,便是葵水都迟了许久,茯苓很是担心,秦莞却不当回事,每日吃吃喝喝睡睡,只不许她们告诉燕迟。

    秦莞依言披了斗篷,笑道,“我已多穿了一件夹袄,你还要我多穿斗篷,我如今笨拙的行路都难了。”

    茯苓哼了一声道,“娘娘近来精神不大好,自己多没有发觉。”说着低声道,“娘娘连着七八日不早起了,陛下不说什么,您自己也不觉,奴婢却觉您和往常大不一样,您自己便是医者,不觉身上不对吗?”

    秦莞掩唇笑开,“哪有那般多的病,你太小心了,走,咱们看雪去。”

    一行人出了寝殿,一出门便见皓雪皑皑,一眼望去,宫中殿顶飞檐皆是皓白,再加上日头初升,雪色更是绽这盈盈光华,秦莞看的开心,干脆道,“我们干脆去寿康宫好了,寿康宫的梅花昨日开了,今日想来开的更多。”

    茯苓忙道,“娘娘要去,也该备下轿辇——”

    秦莞却已经走出了殿门,“哪就需要轿辇了,走着去,路上再捏个雪团子给燕绥带去。”

    茯苓无奈,忙叫了白樱和其他宫人一同跟着。

    秦莞一边走一边看着宫中各处,忽而道,“如今下雪了,宫中各处殿宇可都查备了?”

    茯苓从前是个粗枝大叶小丫头,如今乃是大周皇后身边最为亲信的掌事大宫女,其进步一日千里,便是宫里的侍卫宫女见了,哪个不一声一个“茯苓姐姐、茯苓姑娘”敬着,茯苓便笑道,“您就放心吧,内府早都查了,如今后宫人口简单,不需要那般多的殿阁,好些殿阁都暂时锁起来了,精细照看的也就只有寿康宫和未央宫了。”

    燕迟登基为帝,后宫之中的妃嫔悉数放出了宫,而几位还未成年的皇子,除了燕绥,也都暂时封了郡王出府自立,比如出身宋国公府的宛妃便出宫与其子同住,她的八皇子被封为宛平君王,而她则享太妃之荣,便是贵妃冯龄素,也被接了出去,成王罪过极大,燕迟褫夺了其亲王封号将他贬做了庶人,而嫁给他的冯沉碧自然也没了诰命封号,成王府被宫中收回,一时间,冯沉碧遣散了成王府的仆从,又回了忠国公府住着。

    忠国公府如今可是一片惨淡,嫁出去的贵妃妹妹如今疯疯傻傻回府住着,嫁出去的王妃女儿如今也成了寡妇回家住着,唯一的儿子冯璋,又因为从前惹过当今新帝,如今要夹起尾巴做人,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,新帝便会新账旧账一起算。

    秦莞想到这些叹了口气,又问白樱,“秦湘还没找到?”

    白樱摇头,“不曾找到,只怕已经离开京城了,陛下刚入城还没下令褫夺成王的封号她便跑了,想来是害怕冯沉碧对她不利,成王这大半年虽然不在京中,可听说成王府乱的很。”

    秦莞摇了摇头,“既然离开京城,倒也罢了。”

    白樱便应声道,“娘娘不必担心,指不定回锦州了也未可知,老侯爷他们如今都在锦州地界。”

    秦莞想到这里不由的苦笑,当初锦州秦府出事,她们几个都北上来投奔忠勇候府,后来忠勇候府出了事,秦朝羽令秦述等南下避祸,没了法子,便只得去锦州,好歹锦州秦氏三房也是秦氏一脉,自然可回护一二。

    秦莞便应了一声,不再多问,直往寿康宫而去。

    到了寿康宫门前,却见下人们静默不言很是规整,看到她来,连忙跪拜行礼。

    又有嬷嬷上前道,“皇后娘娘,老恭亲王妃和恭王殿下来了。”

    秦莞一听这话,顿觉几分讶异,“怎么无人告知本宫?”

    说着话,秦莞快步入内,待走到花厅外面,便从开着的窗棂看了进去。

    太后正笑呵呵的和老恭亲王妃说话,她一半清醒一半呆傻,清醒的时候也只记得二十年前的事,如此,老恭亲王妃便十分和她投缘,而燕离在旁侍立着,面上笑意平静非常,如今的燕离不爱着红,自从燕迟登基将他放出来之后,他便还是向从前那般时常来后宫陪太后,或者和燕绥戏耍,只叫人觉得还是一年多以前似的,只是渐渐地他还是变了,再没从前那般嬉笑怒骂,整个人也沉静了下来,前些日子,更说想离开京城去外面转转。

    秦莞便朝屋内走去,看到秦莞出现,所有人皆是起身行礼,秦莞快走两步将老恭亲王妃扶住,道,“您快不必多礼,今日怎么这样早便入宫请安了?我竟然不知。”

    傅氏看着秦莞,温和的道,“今日,我们是来辞行的。”

    太后傻呵呵的坐在旁边,听到“辞行”二字也没有反应,秦莞却眉头微皱,看了陈嬷嬷一眼,陈嬷嬷哄着太后进了内间服药,而恭亲王妃则拉着秦莞走了出来,秦莞便道,“您为何来辞行?要去何处?”

    燕离跟了出来,闻言笑道,“前几日我和你说想去京城外面看看,我这辈子,还不曾南下雁江过,便颇想去南边瞅瞅,刚好,前儿得知南边太华山下个月有一场盛大的法会,我同母妃说了,母妃竟然也动了心。”

    傅氏笑着道,“是这样,我这辈子,也从未南下雁江过,都说南国冬日不见雪,暖和的很,我便动了心思,今日入宫辞行,明日一早便启程走了。”

    秦莞忙道,“此一去,何时回来呢?冬日路上不好走,不如开春了再去?”

    傅氏拍拍秦莞手背道,“开春再去就晚了,我们若是走得快,刚好能赶上法会,那法会只有半月,真是不想错过一日的,至于何时回来,倒也没个定数,如今天下承平,我这身子也还走得动,便趁着机会多走走,再过两年我身子不好了,离儿也要娶妻生子,便不如现在这般闲适了。”

    秦莞听了便不知该如何说,“若您定了心意,自是不能改,只是千万注意路上安危,我身边有几个南边的人,不如给您带着使唤?免得到了南边不熟——”

    傅氏笑开,“皇后有心了,只是不必的,您放心吧,我便不识路,离儿这样的性子你最是知道,哪里有他玩不转的地方?”

    正说着话,燕绥捧着一个木雕小马车出来了。

    见到秦莞,他步伐更快了两分,秦莞见他拿着那物,便道,“这是要做什么?”

    燕离笑,“我说我要出去游山玩水,他便想去,又想着他年纪小你定然不许的,便说要送我一个东西作为临别赠礼,原来是找了这个小物件来。”

    秦莞便也掩唇笑开,“倒是有趣,你们要走,他连马车都给你们准备好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,傅氏拉着秦莞在檐下说话,燕离则和燕绥到了外面亭子里的石桌上坐着,燕绥动了个什么机关,只见那木雕马车竟然能自己动,二人一时笑开,傅氏远远看着便道,“离儿还是和小孩子一般,他如此,长留在京城不是好事,我也是半辈子在佛堂待着的人,我和他若是在京城,便都要在那王府之中困一辈子,还不如离开这里。”

    秦莞听得心中一沉,“您的意思是,便不回来了?”

    傅氏摇头,“倒也不是,京城好歹是故土,回来无定时,且看机缘吧。”

    秦莞闻言便算明白了,当下心底颇为唏嘘。

    二人又在檐下站了片刻,没一会儿,傅氏便喊了燕离来准备离开,秦莞和燕绥将二人送到了中庭,眼看着二人离开方才回身,燕绥一张小脸微微皱着,“他们还会回来吗?”

    秦莞笑道,“如何不能?他们坐着你的马车,你的马车会把他们带回来的对吗?”

    燕绥闻言一下笑了,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秦莞,秦莞在他额心轻点了下,“你就放心吧,走,我们去和太后说会儿话,再让我看看你的字有无长进——”

    秦莞在寿康宫又待了一个时辰方才离开,临走之时,让人折了寿康宫新开的红梅带回了未央宫,刚进宫门,便见燕迟从里面大步而出,看到秦莞拿着梅花,便道,“怎么也不坐轿辇。”

    秦莞让茯苓去插话,自己和燕迟进了暖阁说话,“这几日身上困乏,想去走走,你可见燕离了?”

    燕迟颔首,“见了,他们要离开也好,京城必定是是非之地。”

    燕迟登基之上,文武百官,宗室皇族以及命妇皆要来朝奉,当时恭亲王妃便带着燕离一同入了宫,从前几年都不出门的她,自那以后倒是时常入宫陪太后说话,只是只要他们还在京城一日,私下非议总是少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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