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韩忠的母亲更咽着,不住地抹着眼泪。 当年洪灾淹了她娘家在村子最边上的半亩地,米被冲走菜被泡烂,一家四口没剩什么余粮,低声下气地求村长赶紧给上头的官老爷打个电话,好派些人帮忙救一救灾,可那人也像这个姓詹的律师这样装聋装瞎,百般敷衍,等她家里的田被彻底泡成泥汤了,他才向上面又哭又求,还拍了好些灾害的照片做证明,可最后呢?上面运来的补给,全都堆在村长自己家的院子里! 人啊,怎么能坏成这样! 人啊,又怎么能被欺辱成这样! 老天爷你开开眼,你告诉我,弱小的人就活该被欺负死吗?弱小的人就不配活在这世上吗?! 可往上数三代,谁没穷过,苦过,谁还没弱过呢? 屏幕以外的他们揪着心,电视里传来的骂声也愈发清晰。 那些坐在现场的观众们比电视机前、手机前的观者体会着更加深刻的绝望,也因此燃起了更为庞大的怒火。 琴越是错愕,越是焦急,法庭上几位大人的神情就越温和,台下观众们的怒骂声就越激烈。 张牧含着慈和的笑容对孤零零的少年打起手语。 他“说”一句,詹长清讲一句。 宛若最默契的相声搭档,你一言我一语,包袱里藏着重铁,抖出来活生生砸死人。 琴站在那里,像一条躺在案板上脱了水的鱼,从头到脚都痉挛着,双目怒睁,眼里血红。 …… 闫俪月一头撞在桌面,断断续续的呜咽溢出来,时而掺着一声喘不过气的鸣音,浑身发抖。 太难受了,她不想听,她不想听琴绝望嘶哑的喊声。 画面里用大白嗓“啊啊”哭叫的少年像个精神失常的疯子,他涨红着脸,被挟制住的手臂迸出青筋,两只眼睛死死瞪着对面还在微笑的男人。 不知道有多少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。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亲眼看着青冲进法庭,扑在了琴的胸膛。 衣服宽大破旧,肩头仍有淤痕的女孩慢慢露出一个哀求的笑容。 杀了我吧。 哥哥,杀了我吧。 我们赢不了,至少还能逃跑,是不是? 我们逃吧,死掉吧,这样就不会痛苦也不会难过了。 少年看着她,泪水像汹涌的洪水似的,将他眼里的炬火浇灭了。 法庭的灯光与这群孩子的希望一起变得漆黑。 不一会儿,屏幕渐亮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