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淡黄色的倩影刚踏进来, 苏天罡立马转怒为笑:“然儿,怎地这会才过来,可是路上有事耽搁了?” 苏悠然扫了眼大殿里的情形, 左侧她的二哥和三哥相隔一步的距离站着,此时看见她进来都对着她笑了笑。 右侧则是两位大臣, 一个头发已经花白, 是朝中的内阁首辅秦良,另一个…… 苏悠然的眼眸闪了闪, 这个看起来五十上下的中年男人,就是贵妃之父, 二哥苏景民的外祖父孙明德。 这里还有他的事? 两人低着头朝苏悠然行礼, 苏悠然侧了侧身, 微微避开,又还了半礼。 这才看向大殿最中央。 她的大哥正端端正正跪在那,可能是因为之前苏天罡嫌弃他畏缩的话, 此时他的背脊挺得笔直, 脖子却还是往下垂。 弯曲的脖颈似乎也昭示着他颓然的内心。 作为大皇子,苏景泰身上背负着皇帝、众多大臣以及天下黎民的期盼, 压力大到几乎让他喘不过来气。 但他就是天分不高, 又能怎么办呢? 别人可能一天就能学会的东西, 他得学三五天, 甚至更久。 母后说勤能补拙,好, 他努力, 加倍努力。可是饶是如此,他依旧得不到父皇的认可。 别说夸赞了,如果哪一天他能对他露出个笑脸, 苏景泰都得受宠若惊。 本就不算拔尖,还一直打压教育,他能有自信才怪。 苏悠然抿了抿唇,没回答苏天罡的问题,而是说了一句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: “大哥腿上的伤前个复发了。” 众人一愣,苏天罡脸上的笑意收了收,看着堂下跪着的大儿子,眼里到底是带上了心疼。 苏景泰出生时,他已经开始在外征战。不过那时候势力小,不敢带着家眷到处跑,只能将妻儿放在老家,也不敢让人知道他在做什么,生怕连累了他们。 虽然时不时暗中派人去送些银钱,但是他们“孤儿寡母”的,就算有钱也不敢拿出来花用。 有一年妻子病了,大夫说要吃点有营养的,苏景泰当时才六七岁,寒冬腊月里,一个人跑去河里捞鱼。 那年冬天还尤其的冷,河水结了厚厚的一层冰,小小的苏景泰就跪在冰面上,握着河边捡来的石头一点点的凿。 从傍晚一直凿到天光大亮,被早起的村民发现,这才抱着早已经冻僵的他回了家。 只是腿上却因为受了太重的寒气,落下了毛病。每当走路走多了,或是要变天了,都会疼痛难忍。 也就是后来苏天罡当了皇帝,将他们接进了皇宫,日日好太医、好药材的供着,这两年情况才看着好了一些。 苏天罡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说大皇子犯病了,再加上每天各种朝政都处理不过来,还真的就忽略了他的腿不能长时间跪着。 而苏景泰呢,又不爱言语,让他以伤博宠,他做不来。就算是双腿疼得受不了,他也只会一个人忍着。 苏悠然说这话,一是想帮苏景泰诉一诉委屈,作为父亲,你不知他的苦楚,一味指责怒骂他,是不是也是你的失职? 二也是想告诉苏天罡,即便苏景泰有再多不好,他有一条优点非常难能可贵,其他人根本比不了。 那就是赤诚和孝顺,倾其所有的孝顺。 对母亲那般,对您这个父亲,同样如此。 更何况他还心地纯善,真诚的对待每一个人,对弟弟妹妹也极尽关爱。 他可能不聪明,但是绝不愚笨。他可能没多大的治国之能,但是他能听进去别人的谏言和意见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