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他是我的嫡子。”司空通的拳头仍然落在书案上,但眉宇间尽是悲戚:“我知道如履薄冰是什么日子,我为了偷生,甚至将自己的嫡子献为人质,珝儿的死,不仅仅是皇后心口的疮疤,更是我的噩梦,我本来不该让辰儿也受这样的折磨,可我这父亲,我太无能了。 我对辰儿寄予厚望,但我没有能力保得他的储位不被撼动,我甚至从来没意识到他的心病已经如此之深,我一直在检讨自己,我应该怎么让他获得坚可不摧的自信,如果连我都放弃他……” 白川君饮酒,不再多言。 多少史评家,他们对帝王的评论失去了人性,似乎把帝王看为了一件器械,认定为帝王者,理应如何如何,可帝王毕竟也是血肉之躯,没有哪一个帝王能一直冷酷如器械,只按照设定的机轨行动。 像当朝皇帝陛下,他从来没有想过争位,前半生图的仅是自保,然而当洛阳沦陷,面对着若不铤身而出,就将眼看着华夏之治不保的奇殃大祸,最终他只能重新站到了生死线上。 他已经将嫡长子献为祭品,当再得嫡子,他爱惜这个儿子,他不忍心再将这个儿子也献为祭品,这片慈父情怀,没有什么不合情理的。 换另一个人,未必比陛下做得更好。 白川君不是重生人,但他却知道前生之事,他知道司空北辰登位后的一系列行为,他对司空北辰不存怜悯之情,但他视陛下,不仅是君臣的情义,更多的是知己的情谊,他悲悯的是东豫的开国之君,现在在他面前一筹莫展、举棋难定的皇帝陛下。 也许,冥冥之中,真的有神明的主宰吧。 大豫的江山,必须依赖于那个窈窕淑女,由她的一双纤纤玉手,经两世,彻底拨乱反正。 瀛姝现还在看兵书,看舆图,她努力理解那些绘制于平面的山脉走势,一座连一座的城池,哪里有田宅,哪里是战堡,什么情况下可以出城攻敌,为何有的时候只能据城死守,她很努力了,但难以豁然开朗,她知道自己现在看到的舆图,其实可能不是真实的地势,这会是她无法理解的关键原因么? 不是的,前生她明明看过真实的舆图,但同样无法领会精妙。 她没有去过战场,她甚至都没有参与过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击鞠,她还连蹴鞠都看不大懂,不知道这样的游戏,为何就关及了阵战兵法。 如果能去真正的战场观摩…… 应当不可能。瀛姝重重甩着头,想让自己混沌的头脑重新恢复清明,还可以再把兵书与舆图重新对照着,再读几遍,她太用力了,将发髻上的珠钗都甩掉了,“啪”一声脆响,惊醒了映丹。 “女公子,可不能再熬夜了,明日还有早朝呢!”映丹推窗一看月亮,瞌睡虫顿时被彻底吓跑了。 “我刚听见了报时,已经睡不成了。”瀛姝也叹了声气:“罢了,还有少许时间,给我调一帖白芷珍珠粉,我敷上两刻吧。” 清凉的面药敷在脸上,连精神都为之一振,瀛姝不再纠结于她不擅长的兵术,她想到了薛萱卿的那张脸,那也是一张极其姣好的面容,她要向邓陵周郎献策,陛下阿伯没有阻挠的意思,那么是否自己也可以时常去拜访东旗将军呢?器械!薛萱卿也擅用器械,虽然那些器械完全不同于邓陵周郎所造的那些战器,可同样源于墨门技巧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