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若是奴婢得赏,即便残羹冷炙,也必甘之如饴。” “因此我要与女执一样的……奴颜卑膝?” “我只是好意提醒中女史,务必事娘娘以恭顺,否则娘娘性情再是温和,日后也不会放纵中女史挑衅礼法。” 瀛姝没再多说,目不斜视,耳朵却钻进来一声轻笑,笑声的余韵却长,贯通了字句:“真难得,中女史竟也有被我驳得哑口无言的时候。” “女执这话我不爱听,因此原本对你不屑一顾,懒得赐教,只需要看着你自取灭亡的,可我现在不还嘴,心里又窝火,倒是便宜你了。你听好,宫廷是个危险的地方,诸如女执,生杀荣辱难以预料,殚精竭虑,到头来也只是他人刀俎下的鱼肉,可我还是跟你不同的,能决定我荣辱者,不是你刚才用来威胁我的人。” 乔嫔今日是为示好,她把延陵公的“胜利”视同了瀛姝的“胜利”,这不奇怪,因为还有谢夫人居中误导,乔嫔前段时间几乎认定太子党会享渔翁之利了,不甘不愤得很,哪曾料转眼之间局势大改,皇帝陛下竟然将胜利的果实从太子手里取走,转交给了延陵公——虽然说李嫔的家族为延陵公的姻亲,但论远近亲疏,毕竟不如王、陆的姻联。 乔嫔理所当然地以为,只有中女史才能说服皇帝陛下改变想法。 她的示好方式也真是与众不同,先不露笑脸,由得瀛姝告了谢,才连着付氏也打发出去,让把南次早两日送进来的浮梁茶煮一炉。暧阁外特意只留下春叶,现春叶身份已明,她也知道春叶是昭阳殿的人,愉音阁里各方耳目都有,春叶如今却是得用的。 “我就知道你是顶灵透的,一看见我让付氏去送糕点,就明白我有话跟你私下说,并不会真带着彭良人一同来,如何?付氏在途中可曾故意挑衅你?” 瀛姝就把付氏的话说了。 “我从前也是瞎了眼,只道付氏能够知恩图报,把她视为长伴在身边的知心人,经她挑拨,也做下了不少糊涂事,我现在都不瞒你了,前一段我甚至差点为了付氏跟南次离心!到底是南次警醒,当然,这也多得了临沂公的教导,我这妇道人家看不破的是非黑白,在南次眼里却是一清二楚的。 我对付氏真正生疑,也就是因为子姜的事件,我情知她已经投靠了长风殿,背主求荣,我没有点破她,也是为了不想打草惊蛇,不过这些事,我自然要跟你透底。” 乔嫔并没有多留瀛姝,瀛姝自然也不会在愉音阁久留,刚出愉音阁,居然就看见了明女仪,明女仪又显然是在那里等她的,这就让瀛姝“受宠若惊”了——简嫔可不是乔嫔,哪会视她为“炙手可热”的“奇货”? “我本是要往中女史的处所去,刚拐过行廊,就见中女史进了愉音阁,于是干脆就在这里等着了,是娘娘想见中女史,相请中女史往望川阁一叙。” 简嫔没备茶,也没备糕点,又知道今日就算陛下是去太学视事,没有令女史、女仪随侍,瀛姝这中女史属于“候职”的状况,是不能饮酒的,她便长话短说:“我是受人所托,虽然我也正满头雾水呢!方才四郎来问安,却让我带话给你,说十几日过去了,还没有收到你的心得,非要我提醒你不可懈怠。” 瀛姝:…… 司空月狐借给她的兵书她没忘了读,却并没把上交心得的事放心头,那人竟然还让简嫔摧促她按时交“功课”?四殿下现在应该忙着肃整中军吧,如此的好为人师还当真是诡异。 半个上昼的时间就这样消磨了,刚回处所,南次却已经等在这里,带着个食盒,也是糕点,方才是瀛姝自来喜欢的酥香口感,女官的处所哪怕是皇子也并不适宜进入的,只不过连皇帝陛下都有默许在先,南次偶尔来这里喝盏茶,跟瀛姝在院落里闲叙片刻倒没人诽议质疑,可今日南次却相邀前往岁寒楼,他提着食盒,有如当年在王家大宅,一场雪后,和瀛姝登高赏那满园梅花的辰光。 建康宫里的岁寒园也遍植了梅花,每一株梅,都比乾阳殿“资历”更老,可岁寒楼却是古楼,据载建于百年之前,而今也的确保留着古韵,因为楼上存着一些名士大家的字画,寻常并不许宫人擅入,若非跟前南次前来,瀛姝也是无法登楼的。 今冬,霜雪不多,可天气总归是阴冷的,登高古楼,虽可见满园的艳色,终觉有如出世的寂寥,略举目,直接撞入眼底的是云低烟白,远山是一道道的暗影,像步入了暮蔼,且迷失在了红尘之外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