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小奴还有阿姐,她的主家是官宦门第,原本不是羌籍,后入的羌籍,主家待小奴更好了,小奴已经有了姐夫,姐夫虽然也是奴户,却学得医术,受主家的恩惠,住着个小院落,共五、六间房屋,去年除夕,小奴就在姐夫姐姐的小院过的,姐夫本想求了他的主家,干脆把小奴也接过去,不过小奴在这里也轻松,就不愿意烦劳姐夫了。” 耳听着三皇子又问起另些仆佣,仿佛不大相信遗民奴户如此安居乐业的状况,客曹令保持着神秘的微笑,沉着的态度,心里暗忖着:越是贵族门第,没事干谁会故意虐待奴仆?羌仆原就不多,如果没有这些个汉人,只怕连未央宫里都会短缺了服侍的人手,另则羌部虽有羌话,却无羌字,文书来往只能采用汉字,过去不曾入关,多数羌人都用不上文字书柬交流,入关后才开始习文,可不还多耐于汉人教习? 要向他人讨教,先得给予他人礼遇,至少不能呼来喝去动辄打骂的道理谁都懂得,更别说羌部无论是疾医,还是工匠,也都有极大的缺空,这些年来,还暗中往北赵、北晋等部笼络了不少遗民前来大京落户定居呢。 这些个遗民,虽然得到良籍可以自立门户的不多,普通奴户们的日子已经很过得去了,尤其是商行的奴户,整日间脸上挂着苦大愁深,顾客看了岂有不觉得晦气的?养一条看门狗,且得多喂肉骨头,才养得出膘肥体壮的威风劲,东豫的使团们也未免太小看我羌部君臣了。 客曹令终于看见瀛姝招手叫过了一个小仆佣。 “把你家最好的郁金香拿来瞧瞧。”问的却是香料。 香药铺子里,香药其实没有摆在厅堂,厅堂里摆设除了花草盆栽之外,就是大小不一长方各异的桌案,主顾入座,仆佣会立即奉上茶点,主顾说明想看哪几种香药,才有奉货人按照需求往后头的香库里将香药分出类别,放入提盒中呈上给主顾鉴看品质。 郁金香,其实是西番红,产自西羌,昌运行的郁金香粉自然是比东豫的品质优佳,看来左副使是懂香的人。 客曹令的耳朵和眼睛就“分离”了,耳朵还听着三皇子跟神元殿君如何盘问奴佣,眼睛却留意着五皇子在左副使微笑示意下,慷慨解囊,买下了一盒郁金香粉。 瀛姝挑得了郁金香粉,就拉了拉殿君的衣袖:“不如咱们去逛胭脂铺,西市因有不少北赵来的行商,胭脂纯膏也必为佳品。” 三皇子的眉毛都打结了:左副使真的是为了来闲逛的!!! 殿君看着瀛姝亮晶晶的眼眸,心有灵犀一点通:“阿姝自便吧,我还想,跟三殿下多逛几家商行。” “那我们一阵间在渭台碰面?” “五殿下也陪着阿姝去吧,我和三殿下这边,就由梁副令随护。” 南次率先起身,兴致勃勃往梁会的肩膀上拍了两拍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 客曹令使了个眼色,就有五、六个随从,当然也是会随着五皇子一行去的。 瀛姝的确兴致勃勃去逛胭脂水粉铺,一边走,一边说:“我自从入了宫,就没空闲自己淘制这些脂粉香熏了,但都已经来了长安,市集的铺子里就能买到上好的香药膏脂,难免技痒,昨日我原本是和殿君说好的,好好逛下西市,谁知道,殿君受了三殿下的影响,一心只顾着正事。” “你可不像不顾正事的人。”南次明知左右有耳目,却不计较。 瀛姝就更不计较了:“我和三殿下的想法本来就不同,三殿下心忧无眉奴,这份忧心我固然理解体谅,可救助一个两人,岂不好比抱薪救火?这样的事体,本就该等着和北汉朝廷正式议商。我们出使北汉,也该体察一番异国的俗情,和议建交后,设立楔市,比如北汉的商行如何对货品估价,尤其是比如香药、胭脂、西域番商贩来的玉器珠宝,能以什么价格购入,贩至建康后应设何等价限,都需要考衡。” 她说得赈赈有辞,把南次给逗笑了:“是的是的,商事同样关及民本。” 从胭脂铺出来,瀛姝又去了丝绸铺,只为了闲逛,倒没有看上衣料——丝绸原是大豫的盛产,北汉的丝绸价格昂贵不说,品质在瀛姝看来不算佳品,不值得采买,又去了顾绣铺,同样没看上绣品,还去了皮革行,相中了两块好狐皮,逛了花果铺,买了一包干葡萄,拐进了药材铺,买上几根虫蛹草。 南次荷包里的金裸子都花出去好些了。 调过头往渭台去的时候,瀛姝看见了个门口插着上书“斗印”二字的旗幡的商铺,好奇问:“这是个什么铺子?” 一个使驿卫解释道:“这间铺子可是大京城的独一家,经营鉴印,奇特的是店主打出了博斗的旗招,如果主顾随身携带的印鉴,材质和工刻都胜过了店家的,就能赢得千铢钱,只不过一枚印鉴只能参加一次博斗,掌柜的对印鉴,过目不忘。” 第(2/3)页